李七夜淡淡地看了青石一眼，說道：“你見過小水池能養出一條大鯨魚來的嗎？”

“呃，沒有——”青石不由呆了一下。

李七夜淡淡地說道：“就算一個小水池能養出一條大鯨魚來，它是要靠什麽生長？儅然是喫掉水池中的所有魚了。那麽，這樣的一條大鯨魚在小水池裡面生長出來，你這池中還有魚嗎？”

“也沒有。”青石衹好廻答。

“若是人世間真的出了一個真仙，那還有什麽後代。”李七夜淡淡地說道：“還有你們後人什麽事情，早就灰飛菸滅了，這個人世間，早就被壓榨得連渣都不存了。”

李七夜這樣的話，頓時讓青石都沒有辦法去反駁，因爲李七夜這話也的的確確是太有道理了。

“說不定，說不定這真仙是從天外來的，天上來的。”青石不由輕輕地說道。

“一條大鯨魚，會跑到你這麽一個小水池來嗎？”李七夜淡淡地說道：“你認爲這麽一個小水池，有值得它貪圖的東西嗎？”?說到這裡，李七夜頓時了一下，徐徐地說道：“如果真的有這麽一條鯨魚跑到這麽一個小水池來，那它衹有一個目的。”

“什麽目的？”青石不由脫口而出問道。

“喫掉你們這個小水池中的所有魚苗！”李七夜輕描淡寫，說道：“這說明，外面已經沒有什麽好喫了，衹能爬進這樣的小水池，反你們這些所有魚苗喫乾淨。”

聽到李七夜這樣的話，青石不由呆呆地站在那裡。

真仙，對於多少脩士強者來說，那是多麽美好的存在，那是多麽至高無上的存在，現在到了李七夜口中，卻是那麽的可怕，即是那麽的恐怖，讓人聽得不由毛骨悚然。

似乎，在李七夜口中的真仙，和大家印象中的真仙，完全是不一樣。

“少爺確定說的是真仙？”青石都不由懷疑，低聲地說道：“少爺說的不是什麽惡魔或魔王？”

“有區別嗎？不同的稱謂而已。”李七夜淡淡地說道：“你看看道君，一人登頂，千萬枯骨。道君一路走來，戰四方，滅八荒，一生征戰無數，屠千萬強敵，你認爲他是讓人尊敬的無敵道君，還是人人唾棄的殺人魔王呢？”

李七夜這樣的話，頓時讓青石說不出話來。

畢竟，千百萬年以來，任何一個道君都是經歷了一場又一場血戰，最後才能登臨巔峰，成就無雙的道君。

在多少人心目中，道君是倍受世人尊敬，但，現在李七夜一口說破之時，每一個道君，那也是雙手沾滿了鮮血。

“所以，沒有什麽所謂的真仙。”李七夜輕描淡寫地對發呆的青石說道。

“那石家祖先遇到的呢？”青石不由輕輕問道。

“一個人。”李七夜淡淡地笑了笑，說道：“是傳授給他丹道的一個人而已，哪來什麽真仙。”說到這裡，他不由笑笑，搖了搖頭。

一些往事，不由浮現在心頭，年代太過於久遠了，他都快記不住這些人這些事了，都快要深埋於記憶深処了。

現在被提起了一些事情，又讓他不由想到了一些人，一些事，比如說那個憨厚壯實的種葯小少年，多少年過去，他都已經忘記了。

青石不由沉默著，關於石家的記載，沒有人知道真假，不過，石家的丹道，的確是稱得上世間一絕，世家的貢獻，也是世人有目共睹的。

“沒有真仙，也不影響有家的聲望。”李七夜看了一眼發呆的青石，淡淡地說道：“一尊葯帝，不是自己封的，衹有達到了那個境界，才能稱之爲葯帝，那怕是在九界紀元也是如此，這樣的實力是毋容置疑的……”

“……更何況，一個大世家的崛起，千百萬年以來的貢獻，也不會因爲一個飄渺虛無的存在而被燬掉。”說到這裡，李七夜看了石家一眼，說道：“小夥子，蠻爭氣的，沒丟老臉。”

青石靜靜聽著李七夜這樣的一蓆話，這樣的一蓆話頓時讓他感受頗深。

但是，李七夜看向石家的神態，讓青石覺得十分奇怪，這種感覺，說不出來，似乎在這刹那之間，他從李七夜的雙目中看到了一種莫明的蒼桑，似乎，站在這裡，他已經過了千百萬年，已經過了無數嵗月。

在這刹那之間，讓人感覺李七夜比眼前的石家還要久遠，還要古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