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望？

谁不绝望？

要怎么告诉他们，他们所咒骂的噬魔，与所祈祷的天帝，本就是同一个人？

“啊……”

压抑，令人窒息，季然猛地仰天一声长嚎，眼中的红芒越来越亮，天空中涌动的红云越来越盛，恐怖的威压一下子席卷天地。

所有人都震慑到了，目光皆是望向那一道身影。

“那，那是季然！”

直到这时，人们才看清楚，矗立在红云中心的那一道身影，居然是季然。

不可谓不吃惊！

因为从根本上，岩城的人们很多都不相信韩家，认为那些只是韩家煽动人心的幌子，可是现在，“事实”摆在眼前……

“噬魔之火，在季然眉心发光，瘟神真的是噬魔转世！”一位英杰惊悚道，像是很难接受。

一直以来，从季然与韩家开战，他在心里都是站在季然这边，希望有一个人能打压韩家的嚣张气焰。

然而这一刻，他动摇了。

害怕季然灭了韩家之后，灾难就会降临在自己头上。

“季然，那个孩子，怎么会这样？可儿啊，这下，你叫为父该如何是好啊？”蓝啸长叹，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奈与悲伤。

蓝可离家多年未归，蓝啸不曾怪过季然，并且对他越发看中，甚至早就在心里打定主意，这辈子只认可季然这一个女婿。

原本，就算这一股狂澜再大，只要季然开口，蓝啸都愿意与韩家抗争到底。

韩家从来都是横行无忌，很明显的，一旦凌云门灭了，紧跟着遭殃的就是他蓝家。

韩龙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刁难蓝家，只是因为季然当日逼迫他在诸雄面前发过誓，不得为难蓝家。

可这个誓言究竟能维持多久？

韩龙根本不会在意，蓝啸心里也很清楚。

然而，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，季然的身份成为天下之大忌，蓝啸能怎么办？

魂兵阁，水兴凯的心情与蓝啸差不多。

虽然他们都相信，以季然的性格，不会干出那种泯灭人性的事。

只不过眼下，季然的状态已然入魔，他们不能确定季然是否还能保住自己的本心，但从心底里，他们依旧相信季然。

可毋庸置疑的是，在这座岩城之中，还能对季然保持这种态度的人，也就他们二人了吧！

“不对，你们看他手中的剑！”

突然，一位老辈人物开口，虽然话还没说完，但可以看出他的眼中满是愤怒，认为这是玷污，这是亵渎！

“那是……天帝神兵……天荒！”

“混蛋！魔头！天帝的神兵为何在你手中？放下它！”又一名老辈人物开口，老脸上满是激愤。

“帝兵天荒曾追随天帝征战，拥有无上的荣耀与功绩，你这个魔头没有资格执掌天荒，给老夫放下！”

或许，天帝也想不到，自己在世人心中会有这么高的威望。

那些原本陷入绝望的人们，竟在这一刻，发现天荒出现在季然手中之后，一个个竟都爆发了。

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，看上去每个人都很愤慨，那种架势，哪怕飞蛾扑火，也有找季然决斗的冲动。

他们的恐惧、绝望、无力，竟因为不能容忍帝兵天荒落入噬魔手中，被冲散的干干净净，一腔热血沸腾起来。

“哈、哈、哈哈哈……”

见状，季然癫狂的大笑起来，笑声中，满是可悲，满是自嘲，满是哀伤……

生在这样的大陆，谁不绝望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