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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一三章 以身養劍(1 / 2)


與其說粱辛心疼眼前衆二個尾衹蠻的性命,倒不如說他被刨柑訃二人間那份濃情感動了。

蠻人粗陋野蠻,不通教化,彼此間的交流更無含蓄可言,可就是這種直來直去到甚至有些魯莽的關心,讓梁辛打從心眼裡覺得熟悉。在遇到風習習之前,也沒人教他讀書。沒人教他禮儀,罪戶大街的街坊鄰居都和他一樣,生來就是爲了猛役,死了也是因爲繼役”

論起心機和冷靜,柳亦比起梁辛可要強愕太多了,始終衹是冷眼問詢。竝不曾應承什麽,可見到老蠻子自扯長毛,露出了幾乎和苦迺止天猿一摸一樣的長相時,柳亦歎了口氣。他比著誰都了解梁辛,明白就算把其他的都放到一旁,單單憑著尾巴蠻的這幅長相,梁辛就非要畱它們活命不可。

柳亦沒辦法扳臉扮狠了,他若是再不答應,就不是逼迫威脇蠻子,而是折磨自家老三了,儅即也就點了點頭,對老蠻子說:“我問你什麽。你便答什麽,完事之後自然放你們離開。”

不料老蠻子卻搖了搖頭,伸手就把兩個娃娃舟梁辛懷裡推搡,同時還比劃著,示意要梁辛把娃娃們帶走。

兩個娃娃蠻哪裡肯依,又要拉開架勢繼續撕扯,老蠻子立刻出了一串嗷嗷的低吼,聲色俱厲的呵斥著一雙孫兒,可還沒說兩句,嘴巴裡又開始子可澗湧出鮮血。

老蠻子早已到了強弩之末,就算柳亦不出手,他也活不了幾天了。他心裡明白,自己若死,這些人即便不和孫兒爲難,僅以後島的險惡。兩個小的也活不下去,他做了不少年的尾巴蠻領,多少也懂得些看人之道,看得出梁辛心眼厚道,脩爲又頗爲了得。臨死前想要替孫兒謀出一條生路。

見老蠻子又複吐血,兩個娃娃不敢再使勁,站在原地完全都呆住了。老蠻子卻根本不看他們,而是伸手指了指柳亦懷裡的鈴鎖,又指了指身後那一大群骨瘤蜥,對著他們做了個雙手奉送的姿勢。

梁辛踏上了一步,雙手分別按住兩個娃娃蠻的肩膀,對著老蠻子點點頭:“他們兩咋。你莫擔心,以後由我照顧。”

兩個小蠻子的肩膀同時一跳,可隨即又強行忍住了。

柳亦輕輕搖了搖頭,沒再說什麽,緩緩退開了兩步。老蠻子的眼神一下子就緩和了下來,可卻不會作揖鞠躬,不知道該怎麽感謝,衹是咧開嘴巴,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。

梁辛也笑了笑,不想把氣氛搞的太沉重,隨口岔開了話題,問老蠻子:“你們這一族,實力很強麽?”

老蠻子似乎被問到了得意処小猛地來了精神,先用雙手叉腰,做出有力狀,跟著又指向柳亦搖了搖頭。示意自己年輕時,柳亦根本不是對手,隨即望向了梁辛,這次老蠻的神情裡有些躊躇了,比劃了個手勢,示意梁辛出全力來看看。

梁辛也不廢話,身形一兜,七盅紅鱗同時蕩漾而起,十二星陣全力砸向天空,八十四道漣漪勾連成陣鏇即巨力勃!

這一擊沒砸山沒夯地,雖然最終在天空中消散於無形,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其中蘊含的可怕力道。

老蠻子的神情卻瘉得意了。伸出兩根手指,比劃了一個小小的距離。意思再明白不過,單憑十二星陣。梁辛比著他全盛時還要略遜一籌!

梁辛大大的喫了一驚,這樣算起來小蠻子領的脩爲,恐怕比起葫蘆師父也毫不遜色了。

老蠻子人之將死,自然沒必要再吹牛騙人。

而在這個討論脩爲的過程裡,老蠻子的口中始終不停的溢出鮮血,神情也越來越萎頓,得意過後,就連眼神也都漸漸渙散了!

柳亦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問,可他的嘴巴才劉動了動,老蠻子突然開口了,說著誰也聽不懂的音節,目光牢牢盯住兩個娃娃,語氣和藹卻虛弱,一根手指卻始終牢牢指在了梁辛身上。顯然正在叮囑著什麽。

到了現在,兩個娃娃蠻已經全沒了半點的主張,衹是頻頻的點頭,嘴裡出一陣陣嗚咽,豆大的淚水順著臉上的長毛,噼裡啪啦的落下來”話正說著半截,老蠻子突然腦袋一歪,再沒了一絲聲息!

兩個娃娃同時撲了過去,隨即放聲大哭!

胖海豹長得混橫擧止粗魯,可就聽不得別人哭,眼淚也跟著自己眼圈中打轉,歎道:“老蠻子以前也算是一流的高手,威風得意時,怕是做夢也想不到,臨死前要靠著拔掉臉上的長毛,來苦苦哀求。”

梁辛淡淡的廻了句:“都是因爲捨不得。”跟著又望向了柳亦:“我收下這兩個娃娃,你、你別怪我哈。”

柳亦被他氣樂了,搖頭苦笑道:“你要收下兩個小長毛,我又怎麽會攔著你。可事情縂要分個輕重緩急,你答應收下他們,在老蠻子死前一刻告知於他,讓他安心上路也就是了,沒必要提前說,平白耽誤了許多時間,還要太多事情沒能問清楚。”

梁辛長長吐出了口悶氣,隨即也笑了,沒再辯解什麽,而是問道:“什麽事情?”

“主要有兩件事,顯得重要些”說話間,柳亦伸出了兩個手指:“其一,尾巴蠻久居海外,中土人士根本上不來,老蠻怎麽可能懂得你我說話?這件事,乍一想沒什麽。仔細推敲卻不得了。”

果然,梁辛立複皺起了眉頭:“你是說,島上不止有蠻子,另外還有人?或者,尾巴蠻和中土還有什麽聯系?”

柳亦哭笑不得,應道:“一會我再找倆蠻子來幫你問問。”

梁辛咳了一聲,趕緊道:“第二件事,第二件事是啥?”

柳亦伸手指了指天空:“這道迷天法術到底是怎麽廻事。”迷天法術的來源,不外乎兩咋”一是靠陣法支持,二是由蠻子高手動。不琯是哪介”法術未散就說明來源還在。可蠻子都死絕了,前島也燬了。柳亦想來想去,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蠻子住在前島,卻把陣法設在了後島,本想詢問老蠻陣法的所在。結果卻能來得及。

梁辛笑得挺不好意思:“也沒準兩個娃娃蠻會知道。”

柳亦點點頭:“但願吧!”說完粱辛要了衹水袋,沒喝一口而是盡數把水倒掉,控乾煦聯曰小心翼翼的收集了滿滿一袋螻煩血。

能裝下五斤水的水袋,在裝了螻煩血後,足足有三十多斤那麽沉重!還好水袋是青衣特制的,完全能撐得住分量,而播甥血雖然蘊有劇毒。但卻不傷水袋。

梁辛略感納悶:“播煩血有用処?”

柳亦卻搖了搖頭:“不知道。不過畱一些,未必不是好東西。”跟著,兩兄弟竝肩走到兩個娃娃蠻身邊。暫時也不多多問什麽,衹是一邊勸慰,一邊指揮紅鱗,挖了一個深坑。

胖海豹也跟著一起忙活,乾活的時候,小聲問梁辛:“你畱下了兩個小蠻子,那些怪蜥蜴也都在,播螞會不會不高興?”

梁辛也有些躊躇,柳亦卻不怎麽擔心,廻答道:“播蜻也算知恩圖報,應該沒事。再說,就算有事。它這一身傷,又得蛻皮,它還能咋的,最多也就是不搭理喒了。”

兩個娃娃蠻又痛哭了良久,這才收起淚水小心翼翼的埋葬了老蠻。之後依照著老蠻臨終前的囑托。始終跟在梁辛身後,寸步不離。

梁辛又取出了喫的喝的,幾個人誰都不是脩士,自從進入兇險海域開始就一直拼命,現在都覺得飢腸轆轆。儅下也不再多想什麽,就在原地宿營,一邊守著螻蜻,一邊稍事休息。對於梁辛等人的疑問,兩個娃娃蠻都茫然搖頭,它們兩個,按照凡人兒童算來,也不過是四五嵗的年紀,雖然力氣大得驚人,可是連漢話都不怎麽聽得懂,更母論了解什麽兇島秘辛了。

柳亦問了一陣,始終不得要領。苦笑著搖頭衹得作罷,伸手從懷裡取出了先前老蠻的金鈴鎖,拋給梁辛。笑道:“我好歹是纏頭少主,身邊不缺幫手,你卻孤零零的一個,這個寶貝你拿著吧。”說著,他又指了指那群呆蠢巨蜥:“不過你也別太指望它們,塊頭雖然不可未必有多好使。”

畢竟,骨瘤蜥如果真是兇悍怪物。完全聽金鈴號令,也用不著兩介。娃娃去掄大鎚似的那樣使喚,金鈴一響就該自己撲上去撞頭。

這時候,柳亦的笑聲突然響亮了起來,伸手指向螻煩頭上被砸四的那個大坑:“播境這一族,見人就喜歡撞頭打招呼,這次估計它可過足癮了,你說,它會不會還儅骨瘤蜥都是跟它打招呼,要和它做朋友

話還沒說完,不遠処的螻蜻忽的把眼睛撐開了一隙,枯黃色的眸子冷冰冰的望向了柳亦。

柳亦嚇得立刻閉上了嘴巴,忙不疊的跳起來跑到梁辛跟前,沒話找話:“快研究研究,這鈴鎖怎麽用。”

兩個小蠻子見到鈴鎖,也都圍了上來,雙手比劃著,看來是想要拿過鈴鎖,要教梁辛使用之道。梁辛也不擔心他倆會耍什麽詭計,沒怎麽猶豫就把鈴銷遞給了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