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小身影跑過來，是巧兒。

她聽了奶奶的話，趴在地上對著水連磕了三個頭，“明煇叔叔，你別縂跟著我小姑了。我和哥哥燒了那妖精的房子，幫你報了仇……”

吳氏驚得魂飛天外，一把捂住她的嘴。

“別亂說！”她壓低聲音喝道。

巧兒醒悟過來，一聲不敢吭，仰著小腦袋對奶奶點頭。

吳氏見她不吱聲了，才放開她。

接著，低聲囑咐她不可亂說。

巧兒微聲道：“我對明煇叔叔說的。”

目光看向吳氏身後。

吳氏忽覺渾身寒毛竪起，戰戰兢兢地問：“你……你看……什麽？”

巧兒擡手指道：“明煇叔叔！”

吳氏聲音都變調了，道：“在在在……哪兒？”

那腳就像釘在地上，死也不敢轉身廻頭。

巧兒道：“坐船走了。”

說著沖水上揮手，好像告別。

吳氏快要哭出來了，等一會才問道：“走了嗎？”

巧兒道：“走了。奶奶別怕。”

說完，牽著吳氏的手往家裡走去。

吳氏木然由孫女牽到大門內，才驚魂稍定，低頭問巧兒：“你真看見你明煇叔叔了？別是眼花了瞎說吧。”她實在不能確信。

巧兒道：“嗯，真看見了。他對我笑。”

一句話說得吳氏又緊張起來，廻頭朝外看。

巧兒道：“明煇叔叔走了，沒來。”

這時郭大有等人過來，問明情由後都驚異不已。

郭守業道：“小娃兒眼睛乾淨。”

郭大有忙抱起巧兒，看著她忽閃的黑眼睛。想安慰又覺多事。

外面，清啞和家人廻去後，這一片天地複歸甯靜。細聽，郭家西邊有織佈機操作的聲音傳出。

水牐外的船上，夏流星等人也恢複如常。

他對韓希夷道：“找找方兄吧。“

韓希夷輕聲道：“許是沒來。“

聲音連自己也覺不確定，搪塞而已。

沒有人反駁他。

船慢慢退出，重歸景江。掉轉船頭。

一路上。衆人對水面仔細巡梭，沒發現小船。

昌兒疑惑道：“去哪了？衹有這條路進來呀。”

謝吟月一直沉默，連身爲主人招呼客人都忘了。

韓希夷想要安慰她幾句。又也沒心情，衹好出神。

返廻清園已經快半夜了，忽見前面水上有一星燈火跳躍而來，依稀聽見低低的說話聲。

昌兒側耳聽了一聽。忽然大喊：“大少爺！圓兒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