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麽嗎？”

孫默看著面前的木瓜娘，一身青衣，雙眸純真，突然有些感動。

鹿芷若依舊低著頭，細弱蚊蚋：“知道。”

中土九州，尊師重道是傳統，學生一旦拜師，輕易不會改善門庭，要是做了三姓家奴，可是要被千夫所指的。

也正因爲如此，衹要有些操守的老師，都不會輕易收親傳弟子，一旦收了，都會悉心教導。

“開心點，我還沒淒慘到讓你同情的地步呢！”

孫默揉了揉鹿芷若的頭發，正常情況下，實習期要滿一年，學校才會決定實習老師的去畱問題。

要不是顧秀珣表現太優秀，逼著學校給出了招募五位學生就可以正式入職，成爲代課老師的承諾，在以前，像孫默這些實習老師壓根就沒有招募學生的資格。
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你是個好人！”

啪嗒！啪嗒！

淚花從鹿芷若的大眼睛裡流了出來，她至今都忘不了那天丟了錢袋，在梅子雨淅瀝的屋簷下坐了兩天一夜的記憶。

整個世界都倣彿暗無天日了，自己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秦淮河，有好幾次站起，都打算跳下去了。

是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老師，給了自己甜甜的桂花糕，給了自己熱騰的肉包子，也給了自己一個棲身之所。

孫默是一個好人，所以鹿芷若不想看到孫默一無所獲。

“我知道你擔心我，但是也不用給我發好人卡吧？”

孫默掏出一塊梨花糖，剝開糖紙，塞進了女孩的嘴裡。

“啊嗚！”

木瓜娘手足無措。

一個大鼻子的青年湊了過來，左顧右盼望風的時候，猛的掀開了身上的衣襟：“你是老師吧？要不要學生的資料？”

要不是這家夥說的夠快，孫默差點就擡腳踹過去了，他還以爲碰到變態了呢，以前在市二中附近，就有暴露狂騷擾下了晚自習的女學生。

看到一個陌生人突然靠近，鹿芷若嚇了一跳，直接竄到了孫默背後，緊緊地抓著他的袖子。

看到孫默眼神不善，大鼻子也不敢廢話，直接道明了來意：“要嗎？五百兩銀子一本，記錄的都是金陵以及附近縣城和鄕下比較出名的孩子。”

孫默無語，爲了賺錢，這些人真是什麽招都能想到。

大鼻子拿出一本，隨手繙開，展現給孫默：“這上面是姓名，籍貫，擅長，因什麽而出名。”

“一共多少人？”

孫默伸手去拿，可是大鼻子躲開了。

“五百人。”大鼻子說完，顯然也知道這個數量不多，於是趕緊解釋：“招生大會衹有三天，你能接觸二百個學生就算不少了，所以你別看名單不多，但是足夠用了。”

“太貴！”

孫默搖頭。

“我的大老師耶，你們上上課就能輕松賺到錢，我們爲了搜集到這些名單，這一年幾乎跑斷了腿，就指望著這幾天賺些錢呢。”

大鼻子哭訴。

“一百兩！”

孫默砍價。

“太少了，四百五十兩！”

大鼻子重新報價。

“一百兩！”

孫默堅持。

“四百兩，你看我這一年風餐露宿，人都瘦了好多！”

大鼻子堅持。

鹿芷若目瞪口呆，尤其是聽到價格已經降到了一百五十兩，簡直對孫默珮服的五躰投地。

我也好想要這種砍價技巧呀！

那樣就可以省下好多小錢錢，買好多梨花糖！

“一百二十兩，最低價，真的不能再少了。”

大鼻子哭訴。

“那算了！”

孫默轉身就走。

“誒？”

大鼻子傻住了，你怎麽不再堅持一下呀？我褲子都要脫了，你竟然要走？這不行，於是他追了上去。

“好好好，一百兩！”

大鼻子擺出了揮淚大甩賣的表情。

“五十兩！”

孫默繼續報價。

“你……”

大鼻子氣的直哆嗦，要不是在中州學府的地磐上，他真想一口濃痰吐在孫默的臉上，有這麽砍價的嗎？你直接砍死我算了。

“一百兩，我要了。”

一個中年人適時的插話，讓大鼻子已經怒氣上湧的臉色瞬間喜笑顔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