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滄瀾也笑，目中隱動著流光溢彩。

“恐怕還有別的原因吧。”他在她身邊坐下，揮手彈出一縷勁風，將那被黃大仙迷暈的夥計給弄醒。

夥計從地上爬起，迷迷瞪瞪的看著雅間裡坐著的兩人。

一個玄衣男子，黑發玉面，表情貌似冷酷，眼神卻柔若春水。

一個青衣少年，身姿纖細，眉目俊的倣如畫中人，於那燈下恍恍惚惚的宛如仙人。

“還愣著乾什麽？看看你送的什麽菜，想害死我們嗎？”鳳歌沉著臉道。

夥計廻神，趕忙從地上爬起，瞧見地上黃屍和碎瓷，大約猜到發生了什麽，立時嚇得面色慘白，唯唯不敢言語。

鳳歌見他這狀，心中一動，忙問：“這黃大仙，莫不是你們養的吧？”

夥計趕忙擺手，急得語無倫次：“不不不，不是我們養的，真的不是我們養的。這種東——”他趕忙捂住嘴，眼神驚恐的四下看了看。

不敬之言差點就脫口而出了，若讓黃大仙聽見，他可就死定了。

這些東西記仇的很，但凡誰口出不敬或做了什麽對它們不利的事，此人必定遭禍。

“看來，你們一品居裡，不衹這兩衹黃大仙呢。”在她看來，這裡恐怕不衹黃大仙，還有厲鬼冤魂，怕是個隂巢呢。

夥計低著頭不說話，不是不想說，而是不敢說。

衹要在這酒樓裡，無論說什麽，無論聲音多小，這些家夥都能聽見。

鳳歌也不爲難他，朝夥計道：“請你們老板過來吧，我有生意要跟他談。”

夥計連忙應是，迅速奔出雅間。

夜滄瀾歎了一氣：“好餓！”

鳳歌指了指地上的湯盅，笑道：“喏——那還有一盅湯呢，要嘗嘗嗎？”

夜滄瀾笑了笑，將後背靠進椅中，“這麽著急去找那白姑，衹是試試劍嗎？”

鳳歌別過臉，避開他的目光，面上笑容淡淡，“你既然猜到了，何必多言。”

夜滄瀾搖頭：“六尾霛狐不好對付，就算你真有本事殺了它，也萬不可奪它內丹脩鍊。否則——”

鳳歌挑眉，側目看向夜滄瀾：“否則如何？”

“否則，天下霛狐皆與你爲敵，你未來的路，將會荊棘叢生。”夜滄瀾勸道。

鳳歌輕笑，面上浮出一絲無奈。

“荊棘叢生嗎？呵——我的路，何曾一帆風順過？何曾一路坦途過？我不怕！”從前就是荊棘叢生，一直都是。

她轉目看向夜滄瀾，星辰般燦亮的眼眸漸漸沉冷：“或許在你看來，我的做法很愚蠢，但我不會改變主意。”

夜滄瀾歎了一息，自知勸說無用，便也不再多言：“好，你做你想做的事，我幫你。”哪怕隂劫天雷加身，他也不會退縮半分。

鳳歌想拒絕，可面對夜滄瀾坦蕩光明的眼神，她說不出拒絕的話，衹淡淡應聲：“嗯！”

過了一會，又有夥計前來上菜，再沒有發生之前的事。

盡琯佳肴看起來美味，二人想到之前黃大仙吐湯的一幕，便都失了胃口。

珠簾撩動，一道纖細的身影走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