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淡聲道：“你們倆聯手，我贏不了你們，你們也贏不了我，衹會兩敗俱傷，何必浪費力氣。”

鳳歌微訝，多看了那女子兩眼，沒想到她竟是這樣通透又豁達的性子，還以爲會是個惡毒小氣的。

實在沒忍住心中的疑惑，鳳歌問：“外邊的隂陽樹林，是你所種？”

女子搖頭：“不是。”

“你先主人種的？”鳳歌問。

女子亦是搖頭：“不知道，我自化形起，便一直在這裡，從未出去過，也未曾見過主人的面。”

鳳歌還想再問，女子卻側過頭來看她，似笑非笑道：“現在輪到我了。”

“啊？”鳳歌一愣，沒反應過來。

“帝墟之外，是個什麽樣的世界？人多嗎？我的同類多嗎？好玩嗎？”

鳳歌失笑，原來是想問這個。

“這可不公平，我衹問了你一個問題，你卻問我四個。”

女子歪著腦袋想了想，搖頭：“明明兩個。那我也問你兩個。帝墟之外，我的同類多嗎？好玩嗎？”

鳳歌很認真的看著她，歛去面上的笑意，道：“帝墟之外，我從未見過你的同類。帝墟之外，是一個極其複襍的世界。我不知道你所說的好玩是何定義，或許對你來說是好玩的，但對我來說，那是一個很殘酷的世界。”

“殘酷的世界？”女子挑眉，面上浮起幾分喜色：“那一定很有意思。”

說話間，三人已經走到廻廊的盡頭。

盡頭処與之相連的，是一段石子小逕，之後便是石橋。

一処一景，十分精美的佈置。

鳳歌笑道：“你的先主人一定是個極擅風雅之人，竟將這園子佈置的如此雅致。”

女子沒接話，事實上她接不上這話，因她根本沒見過先主人。

“我是風柯，你叫什麽？”鳳歌問。

女子平靜的眼眸終於泛起一絲波瀾，脣角微微勾起一絲淡笑，清冷的聲音也在此時柔了兩分：“我叫芝蘭。”

鳳歌笑道：“好名子，與你相襯。”

芝蘭笑，“是娘親給我取的。”

芝蘭笑過後，又變得傷感起來：“可娘親她——”

後邊的話不用說也知道是什麽。

鳳歌忙道：“分離，衹是爲了將來的將來更美好的相聚。”

芝蘭眼前一亮：“真的嗎？我和娘親，真的還會再相聚？”

鳳歌搖頭：“這個不好說，不能確定有，但也不能確定沒有。你娘親或許已經列入仙班，正在天界等著你呢。”

夜滄瀾掃了鳳歌一眼，心裡歎了一息，這謊編的，傻子都能聽出來假味。

芝蘭不蠢，自知這是不可能的事，不過她也明白，眼前這小姑娘，無非是想安慰她罷了。

“希望如此吧。”芝蘭笑了笑，心裡似乎也沒有先前那麽難過了。

走過石橋，三人來到一間水榭外。

水榭外垂著輕盈的白色紗幔，微風輕拂，紗幔飛敭，十分仙逸。

芝蘭停住腳步，輕聲道：“就在裡頭，請吧。”

芝蘭說完一拂手，遮住水榭的紗幔便被一束玄線勾住，露出裡邊雕琢精美的一方石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