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石細妹是你放走的？”張震的眼神有些隂冷。

  莫黑依舊一臉諂媚的笑容，好像無論張震如何也都影響不到此人：“不是小人放走的，是女匪趁亂跑走的。

  不過小人想想，石細妹還是跑了的好，放在大人身邊，要是大人忽然之間看中了這個女匪，天知道什麽時候會給大人惹出點麻煩來。萬一被人捅了出去那就不好辦了。”

  張震冷笑了下，似乎已經預料到他會這麽說了：“既然你那麽爲我考慮，爲什麽不乾脆把這女匪殺了？”

  “小人不敢，小人怕死。”莫黑笑嘻嘻的，一點都不在意：

  “小人要是殺了女匪，大人或許會記恨於我；小人要是殺了女匪，石匪達開知道之後必然會千裡追殺小人，小人連覺都不會睡好，小人也相信大人是不會保小人的。”

  “你心裡什麽都明白，什麽都清楚，你以前說的對，你是個不折不釦的真小人，不過我現在忽然有點害怕你了，萬一哪天你對我反戈一擊會怎麽樣？”

  張震吸了一口氣，說道。

  莫黑表情正了正，看起來要嚴肅了不少：“小人以前家裡是做玉器生意的，這得講究眼力，看準了之後買，衹要買對了準保能賺大錢。

  大人就是小人買的一塊玉，這和小人利益切實相關，所以小人一定會像愛護生命一樣愛護大人，大人飛黃騰達了，小人也必然跟著榮華富貴。

  所以小人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反戈一擊的，反了大人，也就等於砸了小人的飯碗，小人相信大人不但是玉，而且是名玉，是寶玉！”

  張震忽然淡淡笑了一下，語氣有些讓莫黑猜不透：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這塊玉不值錢了，就會像扔衹破麻袋一樣把我給扔了。”

  “是的，小人一定會這麽做的，但在此之前小人對大人勢必是忠心耿耿的，而且有小人在大人身邊大人會覺得做事輕松不少。”

  利用和反利用的關系，張震和莫黑之間的關系就是這麽簡單而又複襍。

  張震忽然發現，自從認識莫黑之後，自己從這個人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，怎麽樣在這個亂世活下去的東西。

  不但要活下去，而且一定要活的比別人好......

  ......

  此次清軍大勝，張震居功至偉。

  因爲有此前秦定三的“判斷”，所有人都認爲張震是特意冒險奇襲發匪主營的。

  打仗愛玩命的張震，愛出奇謀的張震。

  這是清軍上下對張震的一致評價。

  衹是不知道這些人一旦知道張震完全是瞎貓吞了死耗子，又會做何感想？

  “我大清自開國以來，如張震這般的人實在罕見。”這是向榮對張震的評價，顯然這位欽差大臣對張震訢賞到了極點：

  “連石逆達開這樣的人物都敗在了他的手下，我觀發匪之中再無他的半個對手，本督有這樣的少年英雄在，蕩平發匪指日可待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