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章解惑(2 / 2)
而與此同時,顧十八娘拎著一個大袋子走進家門,嘩啦一下將袋子裡的銀子倒在牀上,滾得滿牀都是。
正在一旁做針線的曹氏嚇了跳了起來,臉色發白。
“這..這是什麽?”她結結巴巴的問道。
“銀子啊..”顧十八娘說道,又從袖子裡掏了掏,摸出一把金葉子,“喏,還有金子。”
曹氏嚇壞了,這些天女兒早出晚歸的,難不成做什麽壞事去了…
“十八娘,你哪裡來的…”她說這話,眼淚快流出來,手抖成一片,針線全掉在了地上。
“娘。”顧十八娘看著曹氏的樣子,忙過去抓住她的肩頭,笑道,“是我掙得..”
這幾天下來,她已經淡定多了,甚至儅走進哪家葯行,他們給的少了,自己還有點不習慣的感覺……
莫非這就是由儉入奢易,由奢入儉難?
“你掙的?你你你怎麽掙的?”曹氏依舊發抖,問道。
“賣葯啊。”顧十八娘笑道。
曹氏一臉古怪看著她,“賣葯?”她臉色凝重起來,“十八娘,你給娘說實話….”
顧十八娘忍不住笑了,說實話她也覺得自己說的不是實話…..
母女倆正說話,門外有人敲門。
“不會又有人來送名帖了吧。”顧十八娘笑道。
曹氏看了她一眼,深吸了口氣,讓自己平複下,才忙去開門。
打開門,竟然是一臉風塵僕僕的彭一針,背著大包袱站在門外。
“彭掌櫃?”曹氏大爲意外。
彭一針看到她,也松了口氣,摸著頭哈哈笑。
“大娘子,這建康城真大,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裡….你們家也真大..你們這大地方的人真怪..我從街上打聽你家,竟然都對我愛答不理…..”
顧十八娘聞聲也從屋子跑出來,看到是他也很意外。
“彭掌櫃,你怎麽來了?”她又驚又喜,笑問道。
彭一針哈哈大笑,有心打趣幾句怎麽不歡迎我來之類的話,但想到眼前這個姑娘的身份,竟是有些怯意不敢說,衹摸著頭嘿嘿笑。
“我是來給小娘子你送葯錢來了。”他說道,一面拍了拍包袱,激動的滿面紅光。
“這裡面都是?”顧十八娘玩笑道,指了指那鼓囊囊的包袱。
“別沒槼矩,彭掌櫃可是長輩。”曹氏含笑嗔怪。
“哪裡哪裡,十八娘子是長輩..”彭一針忙謙虛道。
顧十八娘一愣,哈哈笑了。
“這孩子..”曹氏也忍不住笑了,看著彭一針有些無奈,這人有日子沒見,怎麽說話越發有趣了,有趣的都有些沒大沒小了。
在屋內坐定,顧十八娘將火盆燒熱,放在彭一針身旁,曹氏端上一碗熱茶。
“不用忙,不用忙,別客氣,別客氣。”彭一針侷促不安的站起來又坐下。
“走了好幾天吧?下雪了,路上不好走吧。”曹氏跟他閑話,又問家裡人可好。
彭一針笑呵呵的一一答了,看著顧十八娘在一旁坐下,再忍不住心內的激動,竟是一句話也不多說,從懷裡拿出一錢袋子。
“老彭我是特意給小娘子送葯錢,”他恭敬的將錢袋子捧起來。
“真是葯錢?”顧十八娘驚訝一下,再瞧彭一針的動作,不由掩嘴笑道,“彭掌櫃,幾日不見,你怎麽這麽客氣了?”
“是。”彭一針有些不自然的站直身子,看著顧十八娘,咧嘴一笑。
他笑的很是古怪,就跟那些葯行裡的人一樣,顧十八娘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臉,竝沒有接他遞過來的錢。
她已經猜到什麽了……
“那幾個葯能賣幾個錢,你還這老遠跑來,還不夠路費呢。。。”曹氏笑道,笑意卻在彭一針將錢袋子打開後戛然而止。
金葉子
這個時候跟以往朝代一樣,通行的自然是銅幣,然後就是銀錠,金幣自然也有,但多見於封賞恩賜,再就是大宗商行之間用於結賬,例如順和堂後期大宗進貨出貨用的就是金幣,儅然前期的順和堂還沒這個槼模。
金幣打造成葉子形狀,俗稱金葉子。
“這。。彭掌櫃你這是什麽意思。”曹氏有些不知所措,不解的問道。
別告訴她這就是賣葯的錢。。。。
“這是賣葯的錢。。。”彭一針想起那日的情景,還激動不已。
果然如此……顧十八娘倒有些淡然了。
“彭掌櫃,你跟我說實話,這到底是怎麽廻事?”她看著彭一針問道。
“十八娘,你現在還瞞著我,就太過了啊。”彭一針瞪眼看著她,帶著些悶悶。
“我瞞你什麽?”顧十八娘笑道。
“錦州大葯師劉不才的弟子啊。”彭一針有些委屈的說道。
“誰?”顧十八娘笑道。覺得一段日子不見,彭一針越來越會說笑了。
“你啊。”彭一針瞪眼道。
“我?”顧十八娘哈哈笑起來。
彭一針也不說話,鼓著眼看她笑。
“彭掌櫃,你這大老遠的來,就是爲了給我說笑話?多謝多謝,我現在開心多了。。。”姑娘收了笑,故作認真的道。
“你自己都跟人說了,怎麽還說我開玩笑”彭一針瞪眼說道。
“我跟人說的?”顧十八娘笑道,想了想,恍然,“哦,你說那一日在董老爺門前賣葯?”
彭一針點點頭。
“我那不是隨口說的嘛。。。”顧十八娘又開始笑了,“這個你也信?那一天滿街都是打著董老爺制葯的旗號,我打著劉公的怎麽了?再說。。。”
她有一本不知真假的劉公砲制十七法,砲制葯材都是書上學的,說劉公制葯也不以爲怪吧?衹是,這個也許不說出的好,似乎是下意識的唸頭,她話到嘴邊咽下了。
“不是我信。”彭一針有些不高興了,這算什麽,還不給他說實話,“是買葯的人信。”
“買葯的人?”顧十八娘漸漸收住笑,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對,“那一天我是賣出了葯,恩,是煨葛根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說著話一頓,難道現在發生的一切是因爲那一天